品有序之言  学行文之道—— 品读《三国演义》的技巧

○郑碧洒

“好的作品能教给学习写作的人以风格、优雅叙事、情节发展、丰满可信的人物创作，还有实事求是的态度。”《三国演义》的艺术价值，是无法以一言而蔽之的。在引导学生进行整本书阅读时，笔者以“言之有序，行文之道”这个角度为切入点，指导学生在整体把握小说情节、理清小说脉络的基础上，有针对性地研究品味小说在整体结构、人物形象塑造和战争描写方面的条理性，从中学习写作行文之道。

一、体会其宏伟而严密精巧的结构之序

日本国民作家吉川英治评价《三国演义》“结构之宏伟与人物活动地域舞台之广大，世界古典小说均无与伦比。”的确，能把长达百年的历史、众多的人物、错综的事件有序地组织好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罗贯中是一位伟大的工程师，他以汉末之乱为背景，以魏、蜀、吴三国兴亡为纵线主体，以战争发展和人物活动为横向建筑材料，筑起了一座由汉末黄巾起义、董卓之乱、群雄逐鹿，三国鼎立，晋大一统五大部分构成的历史故事大厦。五个部分，一百二十个章回，前后呼应，在紧随主线发展之下，重点构造前四部分，略写三国归晋。整个故事，散中有合，有主有次，首尾一贯，形成了一个严密有序的小说系统。在进行整本书阅读时，笔者指导学生以思维导图的形式，帮助自己理清整体脉络，厘清各大阵营及人物关系，从而更好地体会其构思之精妙并在自己的写作训练中学习其清晰、严密的行文之道。

二、揣摩其人物形象塑造之序

罗贯中在《三国演义》中塑造了四百多个人物形象，其中的主要人物性格鲜明，栩栩如生。罗贯中就如一位雕刻大师一般，在塑造这些人物的时候，精雕细琢，言之有序。一是外在描写有序。罗贯中笔下的主要人物，有共性更有个性，作者在描写人物时，遵循抓住基本特征、突出人物鲜明特征、先总后分、由主到次这一基本原则，有序地从人物的外貌、言行、神态等方面进行描写。比如第一回写刘、张、关出场：“生得身长七尺五寸，两耳垂肩，双手过膝，目能自顾其耳，面如冠玉，唇若涂脂”（刘备）；“身长八尺，豹头环眼，燕颔虎须，声若巨雷，势如奔马”（张飞）；“身长九尺，髯长二尺，面如重枣，唇若涂脂，丹凤眼，卧蚕眉，相貌堂堂，威风凛凛”（关羽），都是先总写人物身高这一基本特征，再抓住人物最鲜明特征由主到次进行有序描写，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。再如小说第三回和第五回描写吕布的飒爽英姿：“只见吕布顶束发金冠，披百花战袍，擐唐猊铠甲，系狮蛮宝带，纵马挺戟”（第三回）；“头戴束发紫金冠，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，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，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，弓箭随身，手持画戟，坐下嘶风赤兔马”（第五回）。两次描写吕布，一略一详，但大同小异，都是由上到下、从头到脚有序地描写吕布的穿着打扮，把吕布的英俊潇洒和英勇雄姿展现得淋漓尽致。二是内在刻画人物性格有序。罗贯中在塑造三国众多人物性格时，也处处为人物最终命运埋下伏笔：袁绍“无忠君救民之心”，先因小格局而失白马将军赵子龙，“性迟而多疑”，又缺谋乏断，一意孤行，后因不善纳谋士之言，致使官渡之败，在群雄逐鹿中，袁绍一步一步被退出历史舞台，皆因性格使然；张飞一出场，“豹头环眼”“声若巨雷”“卖酒屠猪”，“性暴如火”的莽撞形象跃然纸上，后因“饮了数杯闷酒”而怒鞭督邮，第七十回借玄德深知“吾弟自来饮酒失事”进一步为张飞的命运埋下伏笔，闻知云长死讯后，张飞“酒醉，怒气愈加。帐上帐下，但有犯者即鞭挞之，多有鞭死者”，这一饮酒性暴的性格最终使他落得了“大醉，卧于帐中”而被部将杀死的下场；关云长败走麦城，刘玄德一意孤行兴兵征吴雪弟恨，曹孟德本性多疑怒杀华佗……罗贯中在塑造这一系列人物形象时，处处埋下伏笔，环环紧扣，前后呼应，使人物性格鲜明突出，也为人物最终命运打上“性格”的烙印。三是人物语言有序。《三国演义》中，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，其语言的条理性、论辩性更让笔者拜服。诸如第三十八回诸葛孔明的《隆中对》，析天下形势，预曹刘孙三足鼎立之言，条分缕析，逻辑分明，是一篇典型的议论文范文；再如第六十五回李恢说降马超：“吾闻越之西子，善毁者不能闭其美；齐之无盐，善美者不能掩其丑。‘日中则昃，月满则亏’，此天下之常理也。今将军与曹操有杀父之仇，而陇西又有切齿之恨，前不能救刘璋而退荆州之兵，后不能制杨松而见张鲁之面，目下四海难容，一身无主，若复有渭桥之败、冀城之失，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？”短短的几句话，运用了比喻论证、引用论证、对比论证等说理方法，句式上，整散结合，反问有力，让马超即刻“顿首谢曰”。《三国演义》中那些谋略家的善辩之言，都是学生学习思辨说理的最佳范文。

笔者着重引导学生摘录书中人物描写的片段，指导学生在揣摩其人物塑造基础上对自己的作文进行升格。

三、领略其战争描写之序

《三国演义》是一部描写战争的鸿篇巨著，大大小小的数百次战争，叙事上，或详或略，或张或弛，或虚或实；手法上，或夸张，或对比，或衬托；或重在写战前准备、运筹策划；或重在写战中两军对决勇者胜……无论怎样写，无论战争形势如何错综复杂千变万化，罗贯中总能出神入化，条分缕析、有条不紊，使大大小小的战争各具特点，写出不同的场面，突显人物形象。譬如描写官渡之战，一方面是曹军偷袭行军之紧张，扣人心弦；一方面是沮授夜观天象，进言速遣精兵猛将巡哨守乌巢，袁绍不听反欲斩沮授。整个战事叙述有起有伏，张中有弛，弛中有张，既展示了作家高超的叙事技巧，又突出了曹操善纳人言、袁绍一意孤行缺谋乏断的性格特点。可以说，领略到《三国演义》战争描写的巧妙之处，对记叙文写作能力的提升有巨大的帮助。

在整本书阅读中，笔者指导学生在积累语言的基础上，重点品味这部巨著的结构之巧、人物描写之道、战争描写之法，运用摘抄→揣摩→模仿→修改升格等方法，培养学生叙事和说理的能力，从而提高学生整体的写作水平。

（作者单位：陆河县陆河中学）